清·裴荫森

福州海口,本极天险，因法夷骗进长门,赚入马江,又牵于总署之言，衹许为候兵，而不准先发。又炮口皆外向，法人由内及外,故一切炮台皆不得力,是以有七月初三日马江之败。马江者,船政重地也。何子峨(如璋)星使欲聚兵于马江以自卫，张幼樵(佩纶)钦使到闽甫八日，即带兵驰赴马江,欲效寇莱公澶渊之役，乃竟成张魏公富平之败。始至马尾，即调集各兵轮于一处,有人陈连舰之非者，即唾而使之出。意以为吾之船与炮不如彼之坚且利。带船之管驾、大副、二副半出自船厂之学童,使分散他处，皆走耳。吾故为此淮阴背水之阵，为督兵者目所能见，将于死中求生，亡中求存。孰意兵轮及商艇各艘皆团聚于一处，一经开仗,樯艫半成灰烬,是置之死地而竟死矣,置之亡地而竟亡矣，此其误于临机者也。初四日，法人复环攻船厂，登岸数次，皆被陆军击退。盖船厂万户千门，夹道永巷，处处可以伏兵，守者扼要据险以待,故彼族亦不敢冒入也。闽安南北岸炮勇先走，是以炮台皆摧毁，至长门在南北两圭山以内，为海门第一重天险.幸有统领凯字全军张得胜者，驻守其地。当法夷登岸,有山凹之伏兵遽起击之，乃群遁入舟。故炮台虽遭攻击，而巨炮五尊无恙也。幸此五尊者犹存，故法兵既出长门，复思入寇，皆被我军炮勇击退，此马江战事大略情形也。

------《裴光禄遗集●书牍，致郭筠仙侍郎书》。清宣统三年( 1911 )刊本。题目为编者所加

这是裴荫森(见前)写给郭嵩焘(曾任驻英兼驻法公使)的一封信，谓甲申之战“误于临机”张佩纶实负其责，对于失败，还算没有什么掩饰。

(资料来源：《福州马尾港图志》林家钟供稿)